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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逗笑这门生意,似乎已经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在打造一季爆款后,由企鹅影视与笑果文化联合出品的喜剧脱口秀节目《吐槽大会》第二季,目前正在腾讯视频热播。
《吐槽大会》以一己之力引领了中国式喜剧脱口秀的新风潮。截至发稿日,第1期以伊能静为主咖的节目播放量已突破1.7亿次,加上刚刚上线的、悍然与各卫视跨年夜晚会同场竞技的国足队长那一期,目前《吐槽大会》第二季四期节目总播放量已破5.3亿。
吐槽是门手艺。在高点击量数据和网络热度之后,更让业界惊诧、让观众惊喜的是,《吐槽大会》第二季展现出的手艺和水准,以及背后持续不断的超强创新力。作为一档脱胎于美式喜剧脱口秀而又进行了中国本土化改良的喜剧脱口秀节目,《吐槽大会》第二季与第一季的节目模式殊无二致,同样是一位主咖接受数位嘉宾的吐槽,直到最后主咖才有回击与发言的机会。从本质上而言,《吐槽大会》是一档强内容节目,它的最大挑战与最突出亮点,从来就不是已经被证明运行良好的所谓“节目模式”,而是每期节目的内容。喜剧脱口秀的段子折旧率之高,倒逼着节目编剧和脱口秀艺人们每期节目都在重新打破。《吐槽大会》第二季面临的创新压力可想而知。从已播出的几期节目来看,为了突围,节目组在喜剧脱口秀圈层方向上进行了成功的再创新。
在国内美式喜剧脱口秀这个垂直领域,腾讯视频与笑果文化是市场的拓荒者与培育者。继《今晚80后脱口秀》之后,《吐槽大会》率先引进了以吐槽为媒介大侃脱口秀的形式,让市场耳目一新;继年轻人成为这种新形式的忠实拥趸后,已经处于行业领先位置的《吐槽大会》第二季又率先开始了“自我革命”,针对国内的喜剧脱口秀圈层进行了拓展与开发。
一是对喜剧脱口秀主题内容圈层的拓展。《吐槽大会》第二季的话题,从传统的演艺圈扩展到音乐圈、体育圈、影视圈等不同圈层,涉及不同文化的碰撞与社会价值的讨论,从而得以触及更大范围的受众,展现更广谱的社会关照与体察。
《吐槽大会》第二季第三期节目的主咖是“钢琴王子”郎朗。这是《吐槽大会》的舞台上,第一次以音乐领域作为主场。包括主咖与嘉宾,几乎由来自不同类型音乐领域的音乐人包圆:主咖是世界著名钢琴演奏家——来自“古典音乐圈”的郎朗,嘉宾有“流行圈”的谭维维、“摇滚圈”的臧鸿飞和信、“嘻哈圈”的VAVA,以及音乐制作人黄国伦。行业人互怼充满自如感,被网友戏称为“一群被音乐耽误的段子手”。
“古典圈”的郎朗打破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正襟危坐弹奏钢琴曲的形象,一开场就煞有介事地表演了一段“空气奏鸣曲”,辅以激情四射的肢体语言,一本正经地“弹”起了空气,再度贡献魔性表情包。
“摇滚圈”的臧鸿飞大曝音乐圈的“内幕”:“搞音乐的有个鄙视链,玩古典的看不起玩爵士的,玩爵士的看不起玩摇滚的,玩摇滚的看不起玩流行的,但是所有人都看不起玩嘻哈的。”于是,《中国有嘻哈》的选手VAVA毫不示弱地来了一段freestyle,并且吐槽郎朗,如果可以交换,愿意成为和郎朗一样的“钢琴王子”,而不是“钢琴胖子”。
“流行圈”的谭维维在《吐槽大会》上正式回应了多年前备受争议的单曲《谭某某》,吐槽说自己当年因为一句“她样样都不如我”而遭到网友炮轰,但今天坐在嘉宾席的VAVA却因为在选秀节目中DISS其他选手而获得了掌声,还被称赞很real。
这一期音乐主场的吐槽大会,充满了与音符相关的美妙与欢笑,更有通过音乐话题折射出来的社会价值讨论与思考。
比如,社会对“冒犯”的接受尺度问题以及背后体现的年轻精神。2009年,谭维维在选秀比赛结束后创作了歌曲《谭某某》,里面唱道“我站在冠军左边,陪她嬉皮笑脸,她样样都不如我”,在当年引起了轩然大波;8年后,diss作为嘻哈文化的风尚流行起来,《中国有嘻哈》舞台上一干人写歌diss其他选手,然后被diss back。这样的行为不再被认为是放肆的冒犯,而是一种真实与挑战的精神。年轻网友们大喊要Be Real,《吐槽大会》也正是在这样的大规模心理背景下产生并受到追捧。无论是嘻哈中的diss,还是脱口秀中的吐槽,背后反映的都是年轻人崇尚真实、自由,不妥协、不盲从的时代精神。不止于此,吐槽之后,节目还希望能引导年轻观众有所思考,这是《吐槽大会》的重要价值所在。
比如,音乐教育与音乐素养问题。早年间,郎朗就已成立了一个关注儿童音乐教育的公益组织——“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在每年百余场的繁忙演出间隙,郎朗为许多贫困地区的孩子带去了关于音乐启蒙的音乐大师课,虽然可能身处困顿之中,但孩子们也因此能感受到音乐的美妙与救赎。音乐有什么用?《吐槽大会》集齐这么多音乐人,嬉笑怒骂间或许能让人思考:音乐教育不该是精英教育,而是通过让人认识音乐来认识自己。
二是对喜剧脱口秀嘉宾领域圈层的拓展。《吐槽大会》第二季邀请的主咖与嘉宾,范围已远远不止那些有热度的演艺明星,而是包含了运动员、音乐人、电竞选手、网红等等,他们是背后圈层文化的反映和代表,为《吐槽大会》第二季的舞台带来了更多的丰富性与可能性。
当着中国国足的面对他们进行吐槽,这是中国脱口秀史上头一遭。《吐槽大会》第二季做到了,第四期节目中他们把国足现任队长冯潇霆请到了现场,坐到了那把被吐槽火力最猛的红椅子上。
而来吐槽他的嘉宾,也几乎全是体育界人士:“超级丹”林丹、“一战成名”的知名足球解说员黄健翔、魔兽和星际职业选手及游戏主播Miss(电子竞技已被列为正式体育竞赛项目)、《走近科学》主持人张腾岳,以及从《脱口秀大会》上走出来的专业喜剧脱口秀演员、同时也是健身房老板的Rock等。
李诞吐槽冯潇霆,说池子集中看了一些国足比赛之后就崩溃了,“李诞!原来网上那些都是真的!啊?真的会被叙利亚在最后时刻扳平?就是那个战乱好多年的叙利亚吗!?啊,没见过世面。”然后又安慰冯潇霆,“冯潇霆也别难过,谁都有失误的时候,难免,毕竟你们也尽力了,每个球队有不同的风格。是吧,说巴西队踢球,桑巴,灵动。德国队踢球,铁血,有纪律。中国队踢球,很尽力。”
林丹吐槽国足,“羽毛球成绩稍有点下降,拿不到冠军就要接受残酷的批评。足球,输了没关系,大家会表扬他们有拼搏精神,我们羽毛球至少还有奖牌,他们只有拼搏精神,拜托,拼搏精神谁没有啊?喔,国足的对手没有,还没拼搏就赢了。”
就连老被别人怼的张绍刚老师也能很尽兴地吐槽国足:“国足队长,今天一个人过来,为什么没有带他的队伍?因为国足队伍实在带不动了。在国家队十余年,冯潇霆听过的骂声,简直比他吃过的饭还多,当然,他一边坦然接受骂声,一边也在不断努力,努力提升自己的饭量。”
中国男足之所以成为靶心,实在也是因为大家对他们爱之深,责之切。满腔满屏的吐槽中,可以看见情真意切,看见嘉宾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
黄健翔曾表态,要是中国男足能进世界杯,他就裸奔。在《吐槽大会2》上,黄健翔老师在一番吐槽后说,“我解说这么多年,怎么会不希望你们好呢?我多希望你们能打进世界杯啊,多希望能解说一场属于中国足球在世界杯上的胜利啊。小冯,你们要加油,一定要尽早打进世界杯。因为进的晚了,我就老了,裸奔就不好看了。”尽管是以吐槽的方式说出,但这番话却引发了无数网友泪奔,“扎心了”。
在犀利的吐槽和解构之外,这种情感上的温暖其实是《吐槽大会》少有被观察到的重要底色。每个节目都有它的文化底色、情感温度,《吐槽大会》隐于嬉笑怒骂之下的赤诚和温暖是不应被忽视的。对内敛含蓄的国人来说,当面吐槽会是一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但《吐槽大会》一路走来,受到嘉宾们的信任、观众们的喜爱,一大重要原因便是在吐槽的外壳和形式下,节目传递的是鼓励与温情。
通过这期国足的节目,《吐槽大会》还显现了勇气之美。坐在那把红椅子上,作为主咖接受吐槽,实则是一个很需要勇气的行为。冯潇霆事后在微博上写道:“第一次上纯综艺。我知道#吐槽大会# 影响力很大,也知道可能会有争议与风险。但我始终觉得,中国足球和中国足球人,不应总站在群众的对立面,我们胜利时得到了多少赞美,不顺时就要经得起多少吐槽。所有欢笑和眼泪,都是我们共同的经历。2018年,我们会拼尽全力,给你们带来更多快乐。”这种态度,既是对节目意图的有力回馈,也与节目初心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循环。
在音乐圈与体育圈之后,《吐槽大会》第二季接下去还将迎来影视圈的人马与话题,据消息称,第五期的主咖正是《白夜追凶》的主角潘粤明。
三是对喜剧脱口秀选手来源圈层的拓展。来自《脱口秀大会》、“噗嗤”现场的一批脱口秀新苗们走上了《吐槽大会》的舞台,王建国、思文、Rock、史炎、海源等人带来了具有他们各自特色的脱口秀表演。由此,这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喜剧脱口秀IP孵化过程:专注垂直美式脱口秀,以平台化的制作方式生产内容,培植脱口秀艺人,开展艺人 IP 经济,生产更高势能的内容,由此形成一个关于喜剧的文化产品消费闭环。
关于中国的喜剧脱口秀,为什么是《吐槽大会》领风气之先?一方面,节目选择用满含真实与勇气的喜剧精神,来对抗生活的荒诞与无奈,暗暗契合了当下的时代症结。另一方面,节目在核心价值观的顶层设计上不马虎,在最关键的内容创造力上不松懈,不断拓展喜剧脱口秀圈层,这是节目成功的重要支撑与保障。
距离真正的大众普及,中国喜剧脱口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只靠市面上有限的《吐槽大会》、《脱口秀大会》这几个产品。但毫无疑问的是,《吐槽大会》正在树立起一个标杆,一个旗舰型喜剧脱口秀产品该有的模样。